為了那段永遠不能忘卻的歷史 1.凝固的吶喊 挖一個坑,把自己栽進去,澆點水,施點肥。陽光、空氣、溫度、水分、養(yǎng)料,讓這些構(gòu)成生命的基本元素,在生命深處積累。希望有一天,自己能發(fā)芽、長葉、抽枝、開花,在另一個季節(jié),收獲另一個自己。 “種自己”近乎愚昧,卻十分可愛。許多人想到,或因聽到、看到而想到“種自己”。但也僅止于想到,無法做到。人不是植物,與泥土有隔閡,有距離。是個人都知道。 在南京,在大屠殺紀念館,一個巨大的頭顱,一張巨大的嘴,在吶喊。吶喊聲,在無涯的時間和空間,凝固了。一個被日本兵活埋的中國人,一個人,喊出了一個民族的痛。被埋在泥土下的軀體,在反抗,在掙扎,在竭盡全力爆發(fā)。血氣上涌,眼眶通紅,生命在吶喊聲中,變得輕盈、飄逸,遠離靈魂。 站在被活埋者面前,沒有人能直視自己得矯情。想到“種自己”的人們,在看到一個人被另一個人埋進泥土,一個民族被另一個民族活埋的時候,會想些什么? 2.懷抱圓滿 骨骼,完整的,白花花的,亮得刺眼的骨骼,人的骨骼。一副,兩副,許多副,他們排這著隊,整齊的,凌亂的,在我眼前閃耀。 我無法透過一副骨架,拼湊起一個完整的、有血有肉人。老的,少的,漂亮的,英俊的,我的想象力如此貧乏。有一個人,或許是一個作家,為我復(fù)原了一副圖: 泥屑從頭頂紛紛飄落的時候,一個母親,把自己彎成一張弓,用身體為嬰兒擋住了這個世界強加給他的噩運。 從被活埋的數(shù)十萬副骨架中,突然看到這樣一副圖,驚悚之中,一股暖意上升。透過這根月牙一樣殘缺的脊梁,我分明看到了人性的圓滿。 噩運并沒因偉大的精神、堅強的意志而被改變。那些木然地甚至欣喜若狂地揮舞鐵楸,用泥土涂抹這副圖的所謂的“人”,他們,揮動著惡之臂膀的他們,還能被稱為人? 3.為自己掘墓的人 用適當(dāng)?shù)墓ぞ,掘開大地,在堅實的土地中間,挖出一個坑,寬一臂,長一臂,深一臂,這,就是一個生命的歸宿。 一個從死尸堆里爬出的人告訴我:日本兵讓俘虜自己挖一個坑,然后面朝土坑跪下。“乓”一聲槍響,人一個倒栽蔥,進了土坑,正好把土坑填滿。然后,請下一個人用鐵鍬鏟泥土把坑填平,讓一個生命的痕跡,從此在這塊土地上徹底消失。 用鐵鍬抹平一個坑的人,,在旁邊,再掘一個坑, 寬一臂,長一臂,深一臂,挖好后,面朝土坑跪下…… 生活,歷史,重復(fù)。 揮動鐵鍬,為自己掘開墓的人,是否會想到,數(shù)十年后,一個過慣了安逸生活的書生,望著他們的骨架,突然想到了一個詞語——懦弱。 4.在腰間晃動的頭顱 1937年12月13日之后,一百多個,甚至更多的日子里,舊都南京的大街上,走動著來自另一國度的人,這些人囂張、霸道,腰間掛著鋼刀和頭顱。 這些在腰間晃蕩的頭顱,大張著嘴,呼吸著人世間最后一口空氣。驚愕擺在他們臉上,無論多么用力地呼吸,都無法擺脫死亡的纏繞。吶喊,無聲;哭泣,無淚。幾個,有時是十幾個,幾十個,懸掛在一個腰間的頭顱,有著一色的表情:劇痛后的麻木,面具一樣。碰撞和搖擺,除了引起剎那的變形,青灰色的表情,繼續(xù)。 大街上,除了尸體和日本兵,再看不到一個完整的人。偶爾慌張如老鼠般竄過去的,也是一張青灰色的臉。死亡籠罩,一個人,一顆心,一張臉,一個城,一個國度。所有的人,都提著腦袋過日子。沒人知道,下一口氣,能不能順利吸上來。沒在那些日子里呆過的人,無法體會一顆頭顱的心情…… 鋼刀晃動,豁口犬牙交錯。只有從這些沙沙作響的豁口中,我們才能體味,中國人的骨頭,是有點硬的。 在南京,在被活埋者的頭顱前,在萬人坑的骨架前,我常常感覺到作為一個弱者的無助。我常常替他們掙扎著,吶喊著,逃跑著?扇绻盐遥诺竭@樣一段日子里,除了無處可逃的逃跑,我還能做些什么呢?說到底,我也不過是個弱者,我不曾被也不會被泥土活埋,可我同樣會被生活被日,嵤禄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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